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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章)仙變1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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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一早孟中泠就拜別鳳涅老爹,要回蜀山,鳳涅老爹居然也不挽留,這一對父子的感情啊,真是差的沒得治了!

你說你在蜀山上十年,好容易回趟家,你容易嗎你!下一次休假不知道又是什麽時候了,為什麽不乖乖在家陪陪老爹!我苦口婆心的苦口婆心的用畫外音勸,可是孟中泠大人避而不看我的眼神,把我滿腔的熱血晾得冰涼冰涼。

唐嵐因似乎也不樂意在這裏多呆,只有小喜鵲有些戀戀不舍。

山下的世界很繁華、很熱鬧,山上的生活很寂寞、很無聊,我理解小喜鵲。

她的修煉生活,與我只怕是一般無二的。

原本我們原路返回,從鳳回峰到平安鎮,再到我跟姥姥呆的小鏡湖畔,再過登雲梯就可以到達蜀山的,可是唐嵐因說,他知道一條更近的道,而且他想順道回家看看,於是我們從鳳回峰的另一頭翻了下去,到了唐家集。

還沒走近唐家集小喜鵲就千叮嚀萬囑咐,一會兒最好什麽東西都別吃,什麽東西也別碰,唐家集是唐門的天下,一不小心就會弄出人命來。

當然,不是不小心弄多出一條人命,而是不小心弄少一條人命。

小喜鵲的話讓我非常困擾,因為唐家集的集市上最多的就是賣吃的的。

金燦燦的烤鴨,黃澄澄的橘子,香氣四溢的蒸糕,熱氣騰騰的包子……更別說紅的晃眼的糖葫蘆了,怎麽可以只能看不能吃呢,這對我來說多殘忍啊!

唐嵐因看了看我突然一笑:“沒事,想吃什麽就買吧,有我在這裏,還怕什麽中毒。”

有你才更可怕,我暗道,到底也不敢把這句話說出來。

走到富來客棧門口的時候,唐嵐因停下腳步,向孟中泠道:“孟兄與寧姑娘不如就在這裏留宿一宿,在下回家辦點事情。”

停了一停他又笑道:“非是在下吝嗇,不肯招待兩位去家裏住,只是唐門魚龍混雜,在下生怕一個招呼不周,讓家人得罪了兩位。”

我連忙附和的點點頭,唐門都生出唐嵐因這個怪物,可見他本身有多可怕了。

唐嵐因既然如此說了,我們再怎麽也不會跟他回去的,當下就投宿在了客棧裏。

只是唐嵐因的理由果然就是他所說的那個理由麽?我不信,指不定他鬼鬼祟祟地想幹什麽呢。

我們不敢吃客棧的飯菜,只啃了點孟中泠帶的幹糧。

孟中泠的幹糧口袋裏則永遠只有饅頭,永遠那麽沒有創意,這頓飯吃得好沒有滋味。

吃完飯,天色還早,太陽還沒有下山就睡覺就算不被雷劈也會消化不良的,小喜鵲要逛集市,我連忙屁顛屁顛跟上。

上了集市我有開始後悔,滿眼裏都是好吃的偏偏不能吃,我還看,不是自己找罪受嘛!

打著“眼不見為凈”的念頭,我正準備返身回客棧,眼前多了串紅艷艷的糖葫蘆。

我小心的順著糖葫蘆看上去,舉著他的是一個五、六歲的小娃娃,他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笑嘻嘻地看著我:“你想吃這個對不對,我送你吃。”

我歪著腦袋看了又看,想了又想。首先,這個人不是唐嵐因;其次,這只是個小孩,不過五、六歲;再次,他的笑容很誠懇。

那麽,這個糖葫蘆應該不會是加過料的吧,這樣想著,我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小口,可是下一秒我就沈進了無邊的黑暗。

奶奶的,我一定要把糖葫蘆給戒了——這是我醒過來之前的最後一個怨念。

醒過來的時候我躺在一個柔軟的小窩裏,小窩外面是老粗老粗鐵欄桿的籠子,籠子外面是個很雅致的臥室,不過這些雅致除了讓我眼睛稍微舒服些於我沒任何關系。

我怨念,唐家集果然是什麽東西都不能吃的,姓唐的果然是哪個人都不能相信的,除了唐僧(此唐僧非彼唐笙)。

為什麽一個稚齡的童子就如此陰險,他可是祖國的花朵啊,他可是未來七、八點鐘的太陽!我搖頭嘆息,翻身坐起來。

不死心地咬咬鐵欄桿,也許這是泡沫道具,只哄人嚇人的呢……齒根明顯的疼痛告訴我那不過是我的癡心妄想。

“你咬不動的。”唐嵐因輕輕地說。

我一擡頭,屋子裏一前一後進來兩個人,前面白衣的是唐嵐因,後面黑衣的我不認識,估計也姓唐,反正兩人合起來就像來拘我性命的黑白無常。

唉,為什麽是唐嵐因,我多希望那個人不是他。

如果是別人,就算殺了我我也沒這麽難過,怎麽可以是唐嵐因,我們不是夥伴嗎?

唐嵐因走過來,伸手就開了鎖,打算提開柵欄門,放我出去。

可是他的手被另一個手按住了。

“為什麽?”唐嵐因回過頭去問。

我看不到黑無常的表情,只聽他冷冷道:“姑姑的毒,再拖不了多少年了。”

那跟我什麽關系?

我是超級治愈型的沒錯,可是我並不會解毒啊。

唐嵐因也問:“跟她什麽關系?”

黑無常拖開唐嵐因的手又落上鎖,把唐嵐因拖到一邊去,道:“唐門培養一個五毒獸你知道最短需要多久嗎?”

“四十四年。”唐嵐因輕輕回答。

黑無常又道:“你知道姑姑還能熬多少年嗎?”

“也許十年八年,也許三年五年,也許……”唐嵐因的表情說不出的黯然。

這個姑姑似乎跟唐嵐因別有淵源。

“那你認為她能等到四十四年後嗎?”黑無常問得冷峭,唐嵐因默。

黑無常再接再勵地問:“你可還知道,五毒獸另有一種煉制方法?”

“你是說,以靈獸為靈媒,泡靈獸以藥酒,餵靈獸以巨毒?”唐嵐因的臉色變了變。

嘆氣,看到唐嵐因變臉可很難得啊,這是不是意味著我即將面臨的危險很可怕?

嗚哇,人家是狐貍精,人家不要做五毒獸啦!

人家是女主角,人家不要做召喚獸啦!

我淚飈。

淚眼朦朧中似乎看到唐嵐因別過頭去:“可不可以不是她?”

嗚,他是在為我求情麽?

“短時間內還能去哪裏尋一個靈獸來?今天,它一出現在唐家集我就註意到它了,它有著上佳的根骨,是個不可多得的靈媒。”黑無常說。

那麽,意思就是之前唐嵐因並不知情的是不是,他不是故意要捉我的是不是?

我收住淚,期盼地看向黑無常。

黑無常看不懂我的畫外音,又繼續苦口婆心地勸唐嵐因:“而且,過程雖然痛苦,成功後她就可以直接由靈獸變成仙獸,再不受五靈之劫,這對她來說未嘗不是好事。”

“可是不成功呢。”唐嵐因臉色蒼白。

黑無常不語,我知道了。

不成功,便成仁。

即便這樣你也要做麽?我看向唐嵐因。

半晌,唐嵐因回答:“好。”

你個死唐僧,你就這麽不關心我的死活嗎?!

我在籠子裏又抓湧撓,撒潑打滾,那個黑無常皺著眉向我揚起右手,這次換唐嵐因攔住了他:“用靈媒煉五毒獸是要遭天譴的事,還是讓我來吧。”

他居然還要親自動手,我不活了!!!

“如果你堅持的話,這本來也就是你應該做的。”黑無常留下這句話就拍屁股閃人了,留下我和唐嵐因大眼瞪小眼。

當然,大眼是他的,我只有小眼。

“好了之後,我請你吃糖葫蘆,這次不逗你。”唐嵐因伸手進籠來摸我,我狠狠地給了他一爪子,咆哮道:“老子早戒了!”

唐嵐因黑了臉,面無表情地打開籠子,拎起我的脖子。

我想像那天吹氣球一樣變大起來給唐嵐因一爪子,可是,任我怎麽想我也大不起來,仍舊是個軟弱無助的小獸。

嗚嗚,孟中泠,你為什麽還不來救我?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我是被強迫變身的分割線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生活就像被QJ,不能反抗的話就只好忍受,這是一句大家早就耳熟能詳的話。

就像上次跑丟一樣,雖然我心存無限希望,孟中泠還是沒來找我,我無法反抗,所以只能默默地忍受著唐嵐因給我做比變身手術。

日子就一直在唐門地窖的酒缸裏度過,我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油光水亮的狐毛褪得一根不剩,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兩條尾巴越來越短最終不見,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變小縮水,又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纖細的身材變得臃腫,再變得滾圓。

我不知道自己的臉已經變成什麽樣子了,我不敢照鏡子,直到有一天背上好癢癢,然後像突然長出什麽東西我才忍不住讓唐嵐因給我拿面鏡子來。

結果我在鏡子裏看到一只粉紅色的飛天小豬。

我堂堂狐貍精居然變成了豬!

我那纖細完美的脖子早已蕩然無存,下巴這個名詞基本也可以從我身上除去了,圓滾滾的身子粉紅粉紅的光潔透明,除了一對透明的蝶翼我不著片縷——以前雖然說一直裸奔好歹還有狐毛覆蓋的,如今這個樣子實在羞死人,我默念變身的咒語,變成人後捂著臉就跑了出去。

還好,這個變人的咒語後身上就直接有衣服了,不然我又得裸奔。

話說,以前做狐貍的時候如斯漂亮變人都那麽的醜,如今的人形會是怎樣一副尊容我想都不敢想。

我一路狂奔出地窖,門擋撞門,墻擋撞墻。

不得不說,我現在強壯了很多,那些門墻在我面前只有用四個字來形容,那就是迎刃而解,而且撞完了之後自己絲毫不覺得疼痛。

唐嵐因似乎追了出來,我隱隱聽到他在我身後叫飛兒,我不想理他,依舊一路狂飆。

直到撞進一個熟悉的懷抱我才停了下來,擡頭看到孟中泠我正準備委屈地大哭,卻看到他冰雕的臉出現冰山崩裂的效果。

難道我已經醜到如此人見人死,花見花敗的地步?!

心下一寒,我掙出孟中泠的懷抱,捂臉又準備奔,翅根處卻傳來一陣狠狠的疼痛。我回頭,看到唐嵐因捏住了我透明的蝶翼。

以前是尾巴,現在是翅膀,為什麽我總有把柄捏在他手裏?

我忿忿地瞪唐嵐因,上帝保佑,玉皇大帝保佑,天上所有七十二路神仙保佑,就讓這個唐嵐因被我嚇死吧!

瞪了半天唐嵐因還笑得春風滿面,為什麽他的定力如此的好?

我使勁地瞪眼,咧嘴,伸舌頭,娘的,不信就嚇不死你!

唐嵐因的笑容越來越大,最後他竟放了我的翅膀彎腰大笑起來。

他,究竟在笑什麽?

我疑惑地看向唐嵐因,卻發現不少人正驚異地看著我。

額滴個神呀,我不是故意要嚇人的,我連忙又把臉捂起來,撒腿就跑。

翅膀又被輕輕捏住,感覺那是一只纖細嬌小的女人的手,估計是小喜鵲。

“飛兒,你是飛兒嗎?你怎麽變成這個樣子了?你跑什麽?”小喜鵲果然是小喜鵲,一口氣問出這麽多問題來,到底叫我回答哪一個好呢?

看我停下了,小喜鵲松開我的翅膀,毛手毛腳的又來摘我捂在臉上的手。

我扭:“不要,很嚇人的。”

小喜鵲使勁地把我的手掰開:“不會啊,明明是大美人嘛。”

嘎,什麽意思,難道剛剛那些人包括孟中泠都不是驚恐,而是驚艷?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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